【三峡日报】走进“将军故里”松木坪

2019-08-29 10:26  

江家湾村将军广场。三峡日报全媒记者 李阳 摄


1937年3月,贺炳炎(前左二)与贺龙(前右一)、关向应(前左三)、王震(前左四)、廖汉生(后左三)等在陕西同官县陈炉镇合影。


1951年11月1日,贺炳炎(左二)、姜平夫妇携子贺陵生(左三)与老部下、宜昌专署专员刘真(右一)及夫人敏克在宜昌合影。 刘真提供


江家湾村全景。 松木坪镇资料图

三峡日报全媒记者 刘晶晶 李阳 (采访整理)

稻田里绿浪漪涟,微风里稻香阵阵。8月6日上午,记者来到原成都军区司令员贺炳炎上将的故乡——宜都市松木坪镇,追寻将军成长的足迹,聆听村民们讲述“独臂将军”的轶闻趣事,感受流传至今的红色精神。

儿时爱打抱不平 16岁毅然投军

76岁的杨从杰住址距离贺炳炎的祖屋不足百米,老人家每隔几天都要到那块写着“贺炳炎将军出生地”的纪念碑前打扫、除草:“我父亲杨凤章是贺炳炎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听过不少他们的事。”

调皮又爱打抱不平,这是杨从杰从父亲那里了解到的贺炳炎。

12岁那年,贺炳炎被父亲送到松木坪当放牛娃。当时松木坪的东岳庙里住着一个地痞杨和亭,是当地一霸,周围的放牛娃也经常受他欺负。

有一次,贺炳炎和几个放牛娃在东岳庙后山放牛,几个小伙伴玩得高兴,不知谁家的牛跑下山吃了庙里的苞谷苗。杨和亭提着木棍骂骂咧咧地跑上山,不问青红皂白,照着贺炳炎的头上就是一棍。贺炳炎又疼又火,可一想不是杨和亭的对手,只能咬牙忍着,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找机会好好整一下这个恶棍。

贺炳炎围着东岳庙转了好几圈,心里有了主意。一个大雨的晚上,贺炳炎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摸黑在东岳庙后山坡上挖了一条小沟,把坡上的雨水引进了庙旁的露天粪池。粪池口面比庙内地势高,粪水满了,便顺着茅厕漫进了庙堂。第二天早上,杨和亭醒后大吃一惊:庙里全是粪水,臭气熏天,鞋子不知漂至何处,他赤脚下床准备去查看究竟,一失脚又滑进灌满粪水的地窖,呛了好几口粪水,狼狈至极。放牛娃们听说了之后,都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1929年春天,贺龙率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到松滋、宜都边境游击,此时的贺炳炎正在刘家场铁匠铺学习打铁。从过往的客商、骡客口中听到了贺龙率领红军杀贪官、打土豪、劫富济贫的传奇故事,从军的想法开始在贺炳炎的心里生根发芽。

同年4月,红军在刘家场召开了一场群众大会,贺龙用洪亮的声音向大家发出邀请:“乡亲们,发财的是我们的对头,穿泥巴裤子的是我们的朋友,没有饭吃的跟我们走!”

贺龙的话像磁铁一样紧紧地吸引了贺炳炎的心,他辗转反侧,一夜无眠。第二天凌晨,16岁的贺炳炎瞒着所有人,偷偷地离开了铁匠铺,跟上了贺龙的部队,从此踏上了为人民解放事业浴血奋战的戎马征程。

长征路上负伤断臂 “独臂将军”成一世英名

84岁的刘兴秀只见过舅舅贺炳炎一次,但老人家至今记得贺炳炎给她讲过的断臂一事:“身上好多伤呢,断臂那次最严重!”

据史料记载,1936年11月19日,红二、六军团从桑植出发,开始长征。贺炳炎任红五师师长。12月22日,当红军进到湘西南绥宁县瓦屋塘时,遭到敌人两个师的拦击。贺炳炎奉命率五师担任侧翼掩护。他指挥部队顶住敌军多次进攻。由于敌众我寡,敌军渐渐逼近五师最后一道防御阵地。危急时刻,贺炳炎不顾同志们的劝阻,抱着一支冲锋枪冲上火线,向敌军猛烈扫射,第6次英勇负伤。这一次他的右臂被打得血肉模糊,骨头全碎了,只留下一点皮连着肩膀,必须截肢。

被抬上手术台的贺炳炎听说要断臂,从昏迷中醒来,厉声说:“谁要锯掉我的膀子,我就同他拼命!”这个勇猛善战的虎将,决定用命去守护自己杀敌的手臂。

为了确保生命安全,贺炳炎最终在麻醉中接受了断臂手术。麻药醒来之后的贺炳炎悲愤至极,连呼警卫员拿枪来,要与割臂之人拼命。后来,直到从贺龙口中得知“不把你的膀子拿掉,救不了你的命”的真相,贺炳炎才平息了怒火,最终接受了断臂的事实。

没有止痛药,手术后只能用吗啡给贺炳炎止痛。可贺龙担心他吗啡吃多了对大脑有损伤。贺炳炎便选择了硬抗,疼痛时就把毛巾塞在嘴里,直至把毛巾咬烂了,再也没有吃过吗啡。

手术后,贺炳炎仅仅在担架上躺了6天,就又上战场指挥作战。

1945年4月,贺炳炎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在延安召开的第七次代表大会。休息时,毛泽东主席朝他走来,贺炳炎激动地站了起来,举着左手,向毛主席敬了个庄严的军礼。毛主席连忙握住他的左手,亲切地说:“贺炳炎同志,你是独臂将军嘛!不用这样敬礼。从今往后免掉你这份礼吧!”

从此“独臂将军”成了贺炳炎的光荣称号,是他一生的最高荣誉,以坚强为代表的将军精神也成了宜都人的骄傲。

荣归故里和群众打成一片 严明纪律获百姓称赞

新中国成立后,随着贺炳炎地位的升高,生活条件变好了,但他联系群众、艰苦朴素的军人作风却始终没有变。

贺炳炎的妻子回忆,贺炳炎任成都军区司令员时,组织上为了照顾他的身体,拨了一笔专款给他盖宿舍,可他却用来盖了军官宿舍,自己仍旧住在一所简陋的旧房子里。组织上只得退一步,给他的住房安装暖气,可他又把暖气片送给了医院。直到逝世前一周,贺炳炎才因房子漏雨,临时搬到招待所去。

平日,贺炳炎的生活也非常节俭。衣领破了,就把右边的袖子拆下来补。医生劝他多吃水果,他却说:“一斤水果能买好几斤大米。过去连饭都吃不饱,现在比过去强多了,还吃什么水果!”

上世纪50年代初,贺炳炎曾回到松木坪镇的姐姐家住过一晚。那也是外甥女刘兴秀唯一一次见到这个当将军的舅舅。

据老人家回忆,贺炳炎在家的那两天,见了不少村里的老人:“他告诉卫兵,只要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见他,不用通报,直接就可以进去,一点将军的架子都没有呢!”

白天和乡亲们话家常,入夜之后贺炳炎仍习惯性地拿着枪在房前屋后转悠。“威武得很!”这是贺炳炎留在刘兴秀脑海里最深的记忆。

除了威武,刘兴秀还记得贺炳炎对战士们的严格要求。贺炳炎回乡时,地方政府安排了十几位战士担任警卫,家里人心疼警卫战士晚上在门口站岗值守太辛苦,便拿出凳子给警卫战士坐。贺炳炎看到后,直接把凳子踢倒在地:“战争年代,我们打仗的时候好多天不睡,现在不用打仗只是站着,怎么就受不了了!拿出一点军人的作风,不要让乡亲们笑话我们当兵的人!”对于警卫战士的生活,将军却非常关心,嘱咐老家的亲属多弄些饭菜,让战士们吃饱吃好。贺炳炎将军铁的纪律和对士兵的关心也深深地刻在了宜都人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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